下级服从上级这是一个组织正常的保证,下级完成上级交办的事务,这也是职责所要求的。但是,做到这些就够了吗?
孔子认为,做事以敬这是本分,下级对上级还有一个职责,就是当上级的行为出现偏差的时候,作为下级有义务进行劝谏,使之改正错误。如果没有能力做到这些,就应该辞职。
鲁国的权臣季康之要攻打鲁的附属国,冉有和子路都在季康子家当家臣,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孔子,孔子认为季康子做得不对。
孔子认为季康子没有攻打颛臾的理由,因为颛臾当时的*治职责是主持蒙山的祭祀活动,有名正言顺的*治地位,又是在鲁国境内,是附属国,一向遵守君臣关系,对鲁国不构成威胁,诉诸武力毫无道理可言。
后面冉有道出了季氏攻打颛臾的真正原因,是因为颛臾离季氏的土地很近,城防坚固,季氏认为如果现在不把它拿下,将来一定会成为子孙们的后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是季氏为自己的武力扩张找借口。
孔子就批评冉有,说他这样做是不对的。而冉有为自己找借口说,他和子路都不想这样做,是季氏要这样做。他把责任完全推给了季氏。
冉有对季氏的做法不反对,不是一次,是很多次了。
季氏要祭祀泰山,在当时只有天子和鲁国国君才有资格做这样的事,季氏这样做明显是僭越的行为,就孔子责备冉有为什么不阻止季氏的僭越行为,冉有回答地很干脆,就两个字,“不能”。“不能”,透射出了冉有的几种心态:
一是不敢。冉有是季氏的家臣,对于主子的所作所为不敢反对,怕得罪主子,职位不保,即使上级的做法是错误的,也不进行劝谏。这一点与孔子的作派完全相反,孔子做大司寇时,因与季氏*见不合,宁愿周游列国颠沛流离,也不愿为保官职向季氏妥协。
二是不愿。季氏把持鲁国朝*,强势霸道,鲁国国君都对他无可奈何,冉有觉得自己一个小小的家臣怎么能劝阻得了呢,知道劝了也不是白劝,就干脆不劝。
三是不想。整个社会礼崩乐坏,僭越已经是很普遍现象,上至诸侯下至大夫,都不按照周礼的要求去做,已经见怪不怪了,也就不想多说了。
四是圆滑。冉有长于*事,帮助季氏家族经营管理,粮食充足,经济富裕,得到了野心勃勃的季氏器重,说明冉有有一套处理复杂官场的成功秘笈。
五是同污。季氏富可敌国,可是冉求还千方百计替季氏搜敛更多的财,这说明他与季氏同流合污。所以,针对他为季氏敛财这件事,孔子生气地说,冉有不是我的弟子,号召其他的弟子们要把冉有驱逐出弟子的队伍。孔子就认为冉有对季氏的作为不但不反对,还可能参与了谋划。
其实,这时的心态与那时的心态是一样的,被孔子一眼看穿。
孔子就用历史上有名的史官周任的名言教训他道:“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如果能施展才能就担任那个职位,如果不能胜任职责,就应该辞职。
他接着批评冉的的话错了,他说:“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且尔言过矣。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
相的职责是扶持盲目,如果盲人快要摔倒了却不去扶一把,跌倒了却不去拉一把,那么要那个搀扶的人还有什么用呢?意思是辅佐的人没有发挥作用。
老虎和犀牛从笼子里跑出,占卜用的龟甲和祭祀用的玉器烂在盒子里,这是谁的过错呢?管理人员没有尽到保管的责任,当然是他的过错了。
由此推论出,季氏的出兵,冉有和子路作为家臣辅佐季氏,没有尽到责任,是他们的失职。
他们的失职表现在2个方面,一是没有管理好*务,没有吸引力,不能使远方的人来归顺,国家四分五裂,不能保持稳定统一;二是对上级的过错不劝谏、不阻止,反而帮助策划,助纣为虐。
孔子认为,下级应该服从上级,这前提是上级的决策是正确的。如果上级作出了错误的决定,或者作为出现了过失,下级不能随声附和,任由错误发展,要提出批评并有建设性的建议,积极挽救错误。
劝谏君王一直是中国官员的一个传统,为也是弥补错误的一个有效的途径,历史出现了许多犯颜直谏的忠臣良将,能够及时指出君王的错误,使他们能够及时改正错误的做法。
当然,劝谏还要良臣遇明君,就像唐太宗与魏徵一样,一个敢于直言不讳,一个能够虚心接受,尽管唐太宗有时候面子上过不去,心里气得要死,但是他知道这是为他好,还是能接受的。就怕那些糊涂的君王,不但不听劝告,还杀劝谏的人,关龙逄就是第一个直谏而死的忠臣,这样的例子在历史上还真不少。
遇到这样的情况,孔子也没有要求死磕,他说:“以道事君,不可则止。”发现了上级有错,要进行劝告,反复劝谏,听不进去,就不用再劝了,你已经尽了自己的责任了。
在这里,孔子之所以批评冉有和子路,就是他们没有进行劝谏,还有可能帮着出谋划策,更是错上加错。
冉有的这些心态,现实中很多人都有。有些人不是从组织的大局出发,而从个人的小九九出发,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或者升迁,屈于迎合上级,投其所好;怕得罪上级,发现问题不批评,不建议。
这样的下级,看似很会做人,还得领导欢心,其实不然。如果上级是一个浑浑噩噩的人,就会不得人心,不会长久,与之狼狈为奸的下级只会是一起玩完;如果上级是一个明智的人,可能会被一时的假象所迷惑,但不会被长久地迷惑,一旦发现自己的错误,也认清了下级的面目,也会远离他的。
#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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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论语》之《季氏篇》:
孔子曰:“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且尔言过矣。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
“今由(子路)与求(冉有)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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