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图|徐红晖
栏目介绍
读本——随刊小型开本。全本音频制作,匠心与理想,独立与精致,低调与奢华;一本令您怦然心动的小诗集,呈现您心中最好的诗的模样。上半月版《散文诗》每期重磅推介一位散文诗人作品;下半月版《散文诗》(青年版)重磅推介一位青年诗人分行诗作品,均配照片、简介与手记(后记)。32个页码,字容量,只为完整而卓越的呈现。投稿邮箱:swsk.
石榴树开始舞动——在炙热的岩石上,石榴树唤醒诺言,让铁一般鸣响的枝影,缓缓起落,带动整座高原不灭的忆念。
谁,敲响铜钹?
滚烫的手擎一枚惊愕的太阳——谁,将永远站在石榴树弯曲的风里?
我想对谁叙说太阳的轶事?盲者扪心而立,他紧握太阳倾泻的巨大瀑流,将身子按进漫漫史册中,他熟悉太阳可能熄灭或升起的种种时刻。
他放弃了最后的泪水——
石榴树开始尖啸。盲者裹在石榴的暗影中,像某种预言——盲者的天空,预留着多少超越苦痛的光泽?
我想说出栽种者艰辛的往昔,像太阳张开的翅翼,像太阳古铜色的幸福,羞涩——我,想说出一个时代的坚毅与震颤。
——太阳也在尖啸。
这石榴之子,这被捆缚过千百遍的巨鹰之瞳,这曾被谁反复扭伤的未来,又一次,喊出,风雨间不朽的誓词。
02
阳光川流不息。
你会被怎样的阳光误伤?你是比高原跑得更快的人,你比文件中纠结的所有信念跑得更快,你,会超过太阳的哪一种质疑?
你让父辈沦为最初的遗忘。你从水滴中出现,带着黑鸦习惯修改的各种天色——你把道路复印在太阳的隐秘中,让太阳找不回赤红的疼痛,你,提升了太阳的血压,你压碎过,太阳古老的欲念。
——我等待的萤火虫何时到来?
暮色踉跄,一堵轰鸣的云,落进长河。我守护的太阳,又该如何坚持住,自己酸软的静穆?
风褪下有些酥痒的硬壳,风感受到了太阳的严厉——风想把风的遐想寄放在即将枯萎的夕照中。太阳冰凉。风,感受到了太阳锐利的心跳。
几只萤火虫,粘在偌大的鸦翅上——
市街上,几种被售卖的人影飘展如旗。
灵*,可能已被嵌进了诅咒与夙愿。
土粒里,有一些太阳的碎片,或者,爱与道路的碎片,火的碎片……
太阳取下自己的头颅,坐回必须被再次遗忘的位置——
它的疼痛,藏在谁漫长的歌哭里?
03
槽枥间,贴着曾被谁反复侧目的太阳?
六角形的太阳——
它可能愿意顺着马的嘶鸣重新飞进苍空,成为雨滴上一道耀眼的疤痕。它可能愿意成为马的肩颈,或左后蹄,成为风的某种窟窿,方向——它已经在槽枥间张贴得太久了,它愿意重新回到太阳的框架中,至少,愿意成为太阳最黯淡的那部分,重新找回一丝太阳的剧痛,太阳的悲伤、喘息……
它可能会愿意被自己的愿望诅咒,捶击。槽枥间,枯死过多少绮丽的路途?马的*灵被拴系在凌乱的草料中,马还能有怎样的*灵?六角形的太阳,被四边形的马,踢成一声业已消失的霹雳。
是的,你可以成为夤夜深处的太阳,或者深渊底座上的太阳,铁锅里被反复翻炒的太阳——
成为,烈马睾丸上鼓荡的苍茫之血。
但你必须找回真正属于阳光的勇气,必须将温暖一滴滴塑在起伏的血肉中,让你的愧疚,拥有另一种导引沧桑的光芒。
你可以学会忏悔,学会反思太阳繁复的苦乐,学会背弃自己的来路,将爱与恨搁置在新的槽枥中,让缰绳成为命运,成为比长墙更为坚硬的警示——但你必须找到你烙在那枚太阳上的身影。
——那枚六角形的太阳,沾着马粪与祝福的太阳。
马的骨头敲痛历史,你必须记住,你留在那枚太阳深处的种种呼啸。
04
谁遇到了那个腌制太阳的人?
他收存过多少种翠绿或斑斓的太阳?他在器皿中,安排好成千上万淋漓的手势,他统领这些手势,还有器皿之外的种种手势。他吆喝着太阳一茬茬从远处赶来,将自己塞进器皿中。太阳有多少弯曲的光束,他就有多少形制各异的器具。
他唱太阳唱过的古歌——像一个业已过时的神,他把杂乱的风,拨进成堆的太阳里。
他熟悉太阳悠远的脾性,像熟悉襁褓中的儿孙。他一伸手,捏住那枚黝黑的太阳,他理出了太阳最为曲折的根须。
器皿中的太阳无需归类,无需辨别出雌雄的骨骼。他把盐粒浸泡在雨意中,他架好巉石的火焰,他在每一枚太阳上,盖一小块起皱的旗帜——
他默诵腌制太阳的秘方,将一勺信仰掺和在太阳的尖叫中;在太阳的欲望里,洒几种陈旧的沧桑。他有滚沸的冀望,属于太阳或者敬畏——他浪费过多少苍茫与慈悲!
他重复祖先的苦乐:
这些太阳可以在腌制后成为药物,经文,酒的沟壑;
另一些则只能成为追悔,泪痕,米的正骨术,以及手臂外垂落的天色……
器皿中腾起另外的焰火。
谁,正替代着那个腌制太阳的人?
05
钟,有*锈盖不严实的疼痛。
太阳变得缓慢,一堆灵*跟在钟声后面,像影子后跟定的种种身躯:太阳,变得有些犹豫——
它忽略过谁嫣红的幸福?太阳有充血的幽暗,有生与死铺展不倦的全部结局。但它无法将钟声长久堆放在人群模糊的骨肉中——
太阳正在苍老,它,无法简单接近我们疲乏的天涯。
而有人把钟声捏制成壁立的瓷器。你浸入一种铮然的易碎性——篝火测试的梦境被复制在黏土上。你浸入某次忘却,或者不懈的倾诉。
铜钟撑住了凛冽的眼神。我将沿大河进入病痛之源,辨认某些年代患病的根由,然后,填报太阳筋络中混杂的*素名录,在最为可疑的星空里,找到疗救的秘方与针剂。
钟声落下白色虫豸。借助春天,谁与太阳私定总在不断变易的盟誓?“钟声应当结束,应当成为划定爱憎的某种职责。钟声上的风霜,应当包含一种可以涂改的欣喜或失望——”
瓷器与酒:钟声在指纹上,旋转。灵肉难以选择,灵肉间的风向,难以选择。
太阳被瓷器之影顶开。太阳斑斓,它无边的疼痛,逐渐堆积出,钟声般徘徊的所有遗迹……
06
掘井的人离太阳最近。
祖先飘忽,像花朵上最初的日影,祖先有语焉不详的苦难,有越来越暗的梦呓。
掘井的人挖出一方狭窄的天色。
饥渴提升了苍穹。
搏动的欲望微微泛红——
掘井的人,在板结的土里,捋出又一痕巨大的悲凉。
太阳长满赤叶。据龟甲上瑟缩的疼痛记载,太阳还可以长满梦的枝丫,或稻禾的背叛,爱——谁被太阳放弃的*昏诅咒?水消失在水假设的轮回中,掘井的人,挖痛了自己既定的身影。
你能清楚地听见远处孩童的呼喊,云朵般,盖在你挖出的井沿上。你是低于所有呼喊的人,铁锄触及的远方划伤脚印,你翻开泥土,远离一千种针砭波澜的可能。
香案上,还有一支疲倦的烛,立着。掘地三尺,你挖出烛虬曲的光焰;掘地九尺,你找不到烛吞咽的艰辛。
你摸到了时间的根系,像一道结茧的瀑流,你摸到的时间被重新围合于*土中——你摸到了,太阳失效的潮汐。
你手中的烛影,已老成一把刀蜷伏多年的光芒。
掘井的人,离太阳的血滴,最近。
07
赶在黑夜之前,太阳,在找它果实般凝重的秘密——
太阳记住了谁变黑的灵肉?从泥泞中挣脱的幸福,穿越泥泞。你走过风雨,用一支歌,唤醒——整个高原沙哑的追忆。
思想成为太阳的暗斑,泛红,有着雷电炸裂的承诺。谁应该记住太阳的经脉?那么弯,又卷过了我们艰难的步履。
悬而未决的苍茫可以重复。
你把镜子搁在石头的光芒中——这是刺透过旭日的光芒,炽烈,远——比刀刃上的季候,更为缥缈、锐利。
我看见某种虫蛾深入怀念——太阳的身躯变得僵硬,但它的身影依旧璀璨——战栗的身影,流下太阳悠久的冀望。
一束阳光就是一堆石头——是石头垒叠的言说。是大地羞涩的痛。是衡量灵肉的最初尺度……一束阳光,缠绕在石头与面具深处。
或许,黑夜藏匿了螺旋的火势。*昏宛如泪滴,它巨大的波涛,又一次,接近我们的酸楚。
太阳的合页闭合:一种沉默,也是我们不断放弃的沉默……
08
你挑选的花朵重新回到颂歌中。寓言里的天色,渐渐融化。一个人,拨动三月的弦。
他有比颂歌更为繁复的酸楚、爱。他像一本移动的备忘录,刻满了水滴击穿过的多种太阳,或者属于落日与泪的戒律。
他在赤裸的花香中恢复往事的形状。他是苦难最初的理由,是被太阳反复抟制的忍耐——他用花影遮没梦想,在倦怠的诺言上,复写一朵花灰暗的张望。
他诠释太阳可能忘却的骄傲。一个人的天空带来疑问,还是安详?风再次吹动,他从蜿蜒的波涛上,拓下,太阳翠绿的字迹。
你还可以挑选出更多的泪与花朵。太阳的奇迹仍将延续,你还将在那人不变的沉默中,接近太阳琥珀色的烈火。
——他还在找寻着。太阳长满苔藓。你还可以让花朵,卷动,让颂歌留下最为久远的光芒。你,还可以在谁坚韧的疼痛里,成为太阳反复祭献的翅翼?
09
啄食太阳的赤凰经过了一千条缠绵的道路。它带着霜露的羽翼奔走。在太阳铜铸的呻吟中,啄食太阳的凰,渐渐长大,成为我嶙峋的兄弟——
它用石子剖析遐想的春天。手臂上,云霓托起风的脊梁。它用风的碎屑,筑成旗帜铺展的辛酸。
我真的有过这样的兄弟么?太阳歇在萤火的臀上。太阳的愧歉被一遍遍传说——我,真有过这样昏暗的兄弟么?
兄弟是一种剧痛,是剧痛遗留的惊悚,是多少惊悚后斜挂的遗忘,是遗忘深处不解的毁弃——兄弟是阳光碾就的苍茫,是苍茫的本源,是我们守不住的祝愿。
太阳可以朝东方移过去几寸,靠近兄弟和我的忆念,靠近一块伤疤镀金的荣光。
太阳还可以移向何处?
——赤凰之翅。急雨。凰的眺望里塌陷的年岁。
我指纹间的兄弟,让太阳,反复坠落。
一个人舍弃的甘苦成为经幡。
风救起淹没的帆影,让凰羽上的雪渍,再次延续……
10
我认识那些被刺配的太阳,它们的额上淌着沧桑与憎恶,淌着仇恨的血,以及典籍遗漏的种种坚毅——
这样的太阳,经得起死与生辽阔的锻击。它犯下了谁铁定的天条?——被捋下羽翼的太阳,放弃了飞翔与记忆。
它认识我肩胛中疼痛的祖宗,认识他们难以闪避的痛,认识祖宗辜负过的雨意。这样艰险的太阳,连接着,我们无际的守候。
风,又一次成为风的未来。
我在太阳的波澜里沉浮。我要你举软的天穹,要你天穹上结痂的爱——我,要太阳转动的失望与迷惑。
谁在太阳上做好了荒芜的记号?
跟着歌者前行的人走失在晨光中,谁,从太阳的诅咒里,清理出总在翻覆的艳丽。
被刺配的荣耀也是苦难的荣耀。刀刃澎湃——我想越过那些漫长的孽债,让你等待的雨声,布满诺言边缘的空隙。
11
银匠将一圈布满花纹的阳光,戴在儿子颈上。
蝴蝶扛回纸质的大河。山高过脊梁,高过一阵风撑开的经幡——银匠在草丛里,找多年前皲裂的泪滴。
太阳被大河浸泡。这是还*的药物,是羸弱者插在骨缝里的风声,是被火焰抛掷的黑色柴块——太阳,被蝶翅上的大河,一次次,淹没。
儿子攥着滚烫的山峦,他看见了大河庄严的死,但他不认识死神燃烧的脸色。他缩在芦笙的暗影中,任大河起伏,他被父亲惶急的幸福,堵住。
颈上的阳光活成半卷苍茫。
他想从地上拾起那些淡紫的花瓣,他想活成父亲的一小截骨头——卡在阳光中的骨头,碧绿,冷——他想在阳光里,滴一串徽记般的血。
——而银匠守住了更多的隐衷。
山势掠过。太阳忍住过多少艰难的嗥叫?银匠的手,不断战栗。
太阳,滚动在一代代人逐渐升高的遗忘里……
12
我和一个陌生人探讨太阳的世袭性——
“……这时,鸡与你祖先熟识的黑鸦正在睡觉。太阳的甲胄,搁在距你三寸之遥的地方——你能不能找到它藏匿光芒的方式?你能不能,比太阳略早一点接近鸡与黑鸦合用的梦境?”
我其实正贴近一把参差的火苗。我盯着陌生人的脸。他似乎有些沉醉。他从哪里来?认识几种复杂的太阳?我,其实正想把一束火苗,磨制成太阳的毛羽。
“一个太阳就是所有的太阳。第一个,是这一个,也是最后的那个。太阳脱落的牙会重新回到它的疼痛中。它认识你的先祖,认识你,它让你被你吱吱作响的祖先重复——”
我其实已经离陌生人很远了。他喃喃絮语。仿佛真有一只鸡按住了倏忽的光阴(黑鸦经过了我们共同的灵肉)——他捏紧喊叫的种子,像捏紧太阳痛苦的期待。他,说出太阳传递苦痛的唯一方式——
“你要留意酒滴中的那些太阳。可能不只是一种太阳,但它们源自同一个太阳之趾,是太阳痉挛的全部颤动,是以不同方式降临的太阳之痒,是太阳乌黑的隐秘之谜……”
我其实早已听不清他的诉说了。太阳卷过四月。我成为阳光之刃——我,与那个沉寂的陌生人,探讨太阳锈蚀的所有可能。
13
可以从马蹄铁中,寻找出复活太阳的另一种勇气。
黑暗深不可测。塑化的苍空,让疾风腾出期盼。
那些映照过血液的光芒,又一次,坠进我们坚韧年年的风里。
你不能只守着一种眷念。太阳已然消失。泛红的人影被反复打碎——太阳,从某张冰冻的图画里,滑过。谁,理当忆起太阳漆黑的踪迹?
大地献出了处女的风向。可翅膀依旧沉重——黑夜摆放的木偶,发出辽阔的笑声。你,不能只为了一种生死,忽略太阳命定的祝愿。
谁仍记得烈马急促的嘶鸣?从一个时代,到其他时代,烈马肩负我们难以闪避的爱憎。它们反复奔跑,死亡,再生;它们有屈辱的苦乐,还是信念?烈马汗滴中的山河,铸就,多少颠扑不息的承诺。
马,踏响赤焰。此刻,暗黑成为谁血肉间反复的主题?一条路找不到最初的方向。谁,必须换一种方式,远去?
——可以从濒死的马蹄铁中,寻找出惊醒太阳的另一种启示。
14
让万物坚持住自己的炽烈——
太阳溢出,那些高举杯盏的手,将花的冠冕弃置在浪潮中。太阳,让万物草创出自己单独的意义。
黎明依旧蔓延。菊获得的安慰可以替代石蒜,或者梨花之痛。而更多的花朵冲击太阳的肋骨,它们获得臆想的力量。在太阳的褶皱里,更多的花朵,让泥塑的春天,带着饱满的雨滴,挺立。
万物缄默而悠远:野蜂驮着困乏的太阳;鸟的太阳似乎显得苍翠,有一把火嘹亮的劝勉,冀望——
但你会陷入到河道扭转的太阳里,你必须努力学会,记诵祖母抚热过的那些灯盏。
柳树的太阳划出一道鹅*的弧线。更远的太阳属于往昔,属于你反复挥动的手——更远的太阳,属于一支歌集聚多年的战栗。
石头长出胚芽。你揉捏的泥土具备了风与神灵的三种形状——现在,你举起你和谁不断诵唱的枝蔓?这泥土之*,又一次,浮现出太阳久远的色泽。
让万物晃动,惊异——太阳翻过了叶簇与坡麓,接近碑铭的太阳,说出骨肉之外的种种季节。
15
桑与麻:太阳有金质的谣曲。树影翕动的晨昏,宛若感激。
沐风而行的人等到了道路尽头的灯盏——春天是一种铭记,太阳与我们坚守的挚爱相近,春天,是一种预言。
我对太阳的期待不断延伸。桑与麻,孩童的笑被泥墙触动,孩童的笑,越过了,父亲划在风声上的字迹。
谁丢失了市街中漫流的欲望?成吨的欲望,捆束覆盖桑麻的静寂——谁将颂歌搁回到鸟雀的鸣啭间,让那急促的太阳,重新找到,一己的青涩。
我在东边的波涛上续写太阳的呼啸——太阳是一次怀念,是卡在钟表部件中的千种疼痛,是岩石揭开的饥渴……我,在东边的花朵上,修改太阳通向往事的种种路线。
一只鸟接近桑麻与缄默。太阳照着古老的家国,照着血与骨肉。一只鸟,飞过。典籍中的太阳,成为桑麻交织的最初目的。
16
*历上,有太阳建造的最早寺庙。
寺影巍峨,覆盖入云的信仰——迎风而立的歌者找不到退缩的理由。太阳,浮荡。春天,被涂上了十月厚重的颜色。
生锈的火嵌在偏南的风中,有些湿润,有些锋利。太阳熟悉火的琐事,熟悉火曾经有过的生涯——生锈的火,成为,太阳不忍放弃的追忆。
我们将在怎样的时刻成为太阳之子?举着自己战栗的骸骨,我们,将在怎样的时刻,说出太阳反复容忍的努力?
太阳回到杂乱的歧路间,它必须为我们找到一条曲折的通道,它必须给我们足够的苦难,以及梦与砥砺——
我们会太阳般匆匆远行,像一群采集时间的野蜂,我们把太阳的隐痛捂在胸前,我们,穿越了太阳的未来,往昔。
我们让太阳反复活着——
*历上,有太阳总在打碎的遐想。旧寺的钟声再次响起,谁是那个总无法找到自己热泪的人?太阳矗立。只有太阳,能坚守住,我们辜负已久的苍茫……
如果将人与太阳之间的关系作进一步确认,你会觉得所有的神奇都是平淡的——
恒定。陈旧。两种线性生涯互为映衬……万物的荣枯几乎就达成了一道固化的等式。人在等式的左边,也在右边;而太阳,亦复如是。
因此,人与太阳之间的关系总是最为简单直接的。但你没有理由忽略这种简单。生命与时间找到的这份缘起,也是生命与空间反复轮转的悠远归宿。
而太阳是具体的。即使被一代又一代人不断抽象过,太阳依旧能带给人切肤之感——
上升,沉落。太阳的路径也是我们的路径,太阳的悲欢,却总在超越我们的悲欢。
我想,一个人应该有理由和必要在某些时刻静静面对太阳,真正感悟那一束来自远古及咫尺的炽烈之光。
——这是我写作《太阳》的缘由,也是我想活在自己梦想中的一种努力以及可能。
幸好,我们总可以与那些照耀我们生存与挚爱的太阳,劈面相遇。
作者简介|姚辉
年生于贵州省仁怀市。年开始文学创作,在《人民文学》《诗刊》《星星》《小说选刊》《散文诗》《诗选刊》《山花》等刊物发表诗歌、小说、评论。出版诗集《苍茫的诺言》、散文诗集《在高原上》、小说集《走过无边的雨》等10余种,部分作品被译成多国文字。曾获第5届汉语诗歌双年十佳、第9届中国?散文诗大奖、第38届世界诗人大会诗歌创作奖、山花文学双年奖、十月诗歌奖、“*姚古镇杯”星星散文诗年度奖等多种奖项。贵州省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贵州尹珍诗歌奖、乌江文学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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