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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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8/7 17: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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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着用它们来书写:楔进龟甲的石刃;拔光黑发束成的笔尖;轻盈的矿石芯;虚空中游移的手指;重复同一个过程:捏造雷霆万钧的部首粘连着蛮不讲理的声旁;(在黑夜写白色的词写下礼花和炸药;定义警棍和拐杖)如椽的笔画组成了一个令人发笑的字;匹配着一个铿锵的读音,它的丰富度战斗着音符——狭窄的卧室播放着一支交响(尽管作曲家和演奏家都已入土),伴随着它一整个下午我翻着一摞诗集,我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只能听到它们混杂在音乐中的声音:“我似乎明白我会变成不同的人,用另外一种语言写诗,另外一种的命运。”(米沃什)一个虚伪国家的诗人,生存在一种虚伪的语言里。只好用一种虚构的语言说话,生活在一个虚构的国家。把关于放逐的诗写进一次放逐,我不惜滥用我的想象处理那些我无法处理的问题沉思那些我不该沉思的事情“他们来了,直接就在我墙上砸个洞,又边咒骂边从我身上爬出来:里面什么也没有,除了大块的空间与寂静他们咒骂又尖叫:我一定是纸人。”??(布莱希特)写满字的纸人,它的眼睛不是眼睛而是一个黑色的眼罩,它的口舌不是口舌而是一个蓝色的口罩;就连纸人本身也是一纸罪状的一部分。这难道还不够确凿?“但是流亡在此…把有关赫尔墨斯和阿波罗和狄奥尼西奥斯,或色萨利和伯罗奔尼撒的英雄们的神话,加以诗化来自娱;”??(卡瓦菲斯)我试图回想我的诗句,它们总是笨拙而不得要领;只有偶尔在流亡的隐喻中,我写下的几个字才能带来欢愉。为何艺术家总是流亡?当我想要追问,随之而来的是无聊的思想,循环往复无休无止。只有我放下它们,混乱的感觉才向我袭来。我仅仅负责记录感觉却捉摸不透我写了什么,这“狂欢的楔形文字”(策兰)而狂欢之后又怎样?面无表情的人们楔形文字般古老、原始、难以读懂。龟裂的皮肤,干涸的嘴,却不能阅读那些和他们一样困苦艰深的诗。他们那张成为脸的面具下方有没有比我更沉重的痛苦?语言本身的无力闭口的虚脱,恐惧的窃喜,而“我只是回声、遗忘、空虚”(博尔赫斯)我震惊于这回声的历史学我震惊于这遗忘的动力学我震惊于这空虚的阐释学//在过于刺眼的阳光下,我们因看不见心中的乐谱,只能发出离调的声音当这支交响即将结束,掌声为正拍打的东西喝彩虚构的指挥家背对观众席谢幕安保系统保卫着空荡荡的座椅井井有条的工业噪音,宣传员毛发摩擦钢丝的滋响,人们用经过刻苦训练的手指堵住枪管改变空气的流动;挥舞着原始的棍棒,或轻或重地打击头骨绿色*装、小钢刀或长短不一的砖块。这些被我想象的荒诞使我无法想象。怎能把一支交响描绘成这种样貌?诗人的天职:赞美,想象力,捍卫诗歌…除却这些我究竟是一堆符号,还是一个人?“苦难的缪斯?说出更高傲的诗行吧。喊出来,“我是紫色的缪斯”。确保观众注视的是你,而非你的长袍。”(史蒂文斯)站在二十一世纪的土地上,鼻子还呼吸着二十世纪过时而粘重的空气。并使用二十世纪的自由诗体,写二十一世纪的诗。我要探究:究竟哪一种诗更合适地言说苦难而非陶醉在朗读沉重的词时铿锵的嗓音?“诗人写着遭禁止的语言纵横交错的符号顷刻间在海床般宽广的纸上写满”(帕斯)绞刑架般的轨道灯,背后城市硕大的眼球里布满道路的血丝电闸控制的万家灯火将生活燃毁,空气之鼻嗅探语言的狼烟;大河映出生者的倒影孝顺的死囚在河边顾影自怜。冷风吹出道路尽头的形状,那吞吃的口,易子相食的村庄中的井,虹吸马桶般的地铁入口蕴藏着下水道般繁复的交通网。我从*昏通往黑夜从黎明直达清晨;从生命的黑夜通往黎明又从清晨直达*昏。循环往复,无休无止跟随城市一同喘息。在轨道交通的礼节里不大声说出一句话,不发出一个逆反的声音“在人堆里就忘了抽屉里的手枪,还须为不宽恕而祈祷,心怀骄傲”(奥登)我们的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面对汉白玉栏杆围住的一片枫叶那破碎的白瓷扎穿皮肤的疼痛你们也为之震动?锋利如一个诗句的飞雪中聆听葬礼般凝重的《东方红》,想象那粗壮勃起的钟楼时,你们也曾恐惧这整点报时,命运迫近的征兆?当你们在雨后的夏夜登上景山之巅暑热的雾气像一个明王朝未完的梦,你们可曾望见远处那如火场般壮烈的天安门和沉寂如陵园的故宫?当你们经过万园之园,感慨玉兰花纷落之际,你们可曾联想起那青铜的十二兽首讽刺的眼神?我走过善良的你们之间,同你们热情地拥抱而你们的手却像**府钳住反抗*的步枪那样有力而动人。//意义的迷宫飞速奔跑,人静止不动,模仿着一则虚构的历史:在沉默呼吸的空气中??写一首很长的诗。当巧思的诗句都崩毁;而庸常的口语不足以将词带离沉默。这诗句似乎在反思意义的缺失,而反思似乎又缺失意义。天真的长诗只能看上去说了什么,实际上什么也没有说。我可以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大声地读它,可以盖过耳边嘈杂的新闻,但它的内容却气若游丝。我一想起听到它的人他们就无故经着一颗顽石的痛苦。可他们能感受到吗,在有人把他们掷向别人之前?在被掷的人哀嚎之前?濠梁之辩;不可知论。我通晓它们,这有什么用处?除了让我听不见痛苦除了让我的双目受遮蔽?拿你的药物来,诗艺——它至少可以使伤口止一会痛(卡瓦菲斯)??良知,这时代最好的诗人历史上最好的诗人之一其貌不扬,面容黝黑,诵诗的语态使优雅之士联想起说出有翼飞翔话语的维吉尔;不过他可无神助,也无一个强悍的帝国护佑。他只能凭着他高贵的名字说话,即使这话常常让他陷入泥淖,让他不再是高贵的。他在老年那可悲的陈腐中想到当年拥有力量,口才和外表时他享受的东西是何等少。(卡瓦菲斯)它的密友,正义;最聪颖的雄辩家年轻时一头扎进*治的世界,但似乎缺乏天赋。而现在他老了,研究哲学脸上沟壑纵横,每一道都深深嵌入博学与睿智;但凡粗通人文科学都必然通晓他的大名,并将其与伟大的先哲柏拉图相比肩。因他年少轻狂诞下的恶果他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利。精明如他也无法洞察究竟是哪位大人物下达禁令,也无法验明是哪位小市民砍断了他为他们伸出的双手。于是幸运之神光顾他:他成了一个英俊潇洒的人物而他享受这份馈赠。(卡瓦菲斯)其貌如神的乞丐王“平等”头上戴着国王赐予他的牛皮纸皇冠,上面镶嵌着绿色蜡笔绘制的最光彩夺目的绿宝石和锡纸糊的最耀眼的钻石,穿着绘满蠕虫般彗星的长袍,手持朽木般的*金权杖让人联想起相貌奇伟的凯撒和倾国倾城的克利奥帕特拉他经常受到*令的礼遇,祭祀神明需用的祭品常常被他飨宴;这些肥美的牛毛色乳白的羊和丰盛至极的瓜果,在他享用完都留给其余乞丐分食;以至于愚昧之人在他背后放暗箭讥讽,说国王偏袒。//我照着我的语言之镜我看见了镜中颤抖的虚像我如何看见实在的自己?心脏的重量抵得上三十颗枪弹;但击碎它仅需要一颗。未曾中弹的身体上虚空的弹孔里挤满焦虑:母语在我们身上流失;这沾满血污的脐带,婴儿赖以生存的脐带被时代用冰冷的空气剪断。这语言的历史,秦王野蛮的炼金术;青年人的血染就的决断——“评论”这个词一出口,就是以死去的语言言说语言之死,发出头颅呱呱坠地的声音。死亡的意义总是不得而知,这串跳动的数字被隐没的人名清单,一个哲学史,声音低沉的词,我们熟悉的词,组成一句诗的声音;当我说着那些话,我唯一知道的不是它们的内容,而是它们从未说出我想说的;它们浸在陌生的声音里,与世界失去联系。我们唯有通过嗓音才明白,那里发生着争斗、厮打,我们把干硬的石板带去嗓音所指引的方向。(曼德尔施塔姆)请思考:当苏格拉底谈论永恒,他的脑中有没有一个希腊士兵扭曲的面庞?当阿格桑德罗斯和他的儿子们雕塑《拉奥孔》,他可曾设想一种哲学,使受难的人类最终胜过神的伟力?当喧嚣的天空中铺满胜利者的讪笑在安宁的河底却看不见死者的遗容滞留在虚空的嗓音,你们将被谁听见?太阳同样升起在酷刑集中营迄今为止我仍通过他们的眼睛看到旭日如何东升。(米沃什)集中营人们的眼睛里太阳就是他们瞳孔内最真切的血、死亡和汗水。每当太阳从东方升起它就应当照亮人类言说的一切禁区这是太阳的义务,没有一个人会因为集中营里人们的苦难而赞美太阳。而在书桌旁的我们面对着一册册赞美太阳的书籍无言以对。沉默地承受着道德的巨大压力,经着这时代的书页薄如刀锋的反思(这刀锋将我的脖颈划出鲜艳的血)而苦难的历史以书籍的重压摞在我们肩上。(无法走出书斋一步),那些过去的故事在门前划过一道万丈深渊;每当我们试图向下窥探:底部如天堂般静谧,而那些未轮转的俄罗斯轮盘*,未来也即将中弹。世界,开始经过你的笔的眼睛,它在弯草和那个表示弯稻的词之间。(沃尔科特)我在词与物间的胸膛居住着在生存与生活中摇摆不定。淡紫色的傍晚,灰白的石阶上摞着一盒盒清香的草莓,脚下的土地被春天的落花酿成澄*的酒;微凉的栏杆在石墙的衬托下闪烁银色的光。在地铁站旁穿深红衣服的女人用仅能勉强辩识的方言叫卖,旅客们热情地询问价格又冷着脸走开。我站在沉默的安全距离内窥视着她。我知道我一旦开口,她一旦进入诗歌,她的痛苦就将隐遁于无形。她将成为美的象征,一个冷漠而优雅的标语好让我们记住。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生活,她被迫以一种美的方式生存;被迫在观看中获得意义。就像这片土地上发生过欢声笑语,也埋葬过森森白骨。但当我们听见那些欢乐的词,过往的痛苦也将被遗忘。这些欢乐的词如风飞去痛苦也随尸骨化为尘土。//生活的逻辑是不妄想自己是它们,或为它们说话,就招致毁灭*人的逻辑则简单易懂——服从,安于本分。可这样仍逃不过被毁灭的宿命??黑色星星统治下的夜空是明亮的,这座大图书馆内夜间灯火通明早已见怪不怪。读书是眼睛的独裁,其中还有厚镜片的层层盘剥,鼻翼引人恶堕的墨香味欲望,手指抚摸锋利书页时的紧张读书的人必须严格栓住嘴。图书管理员知道每一本书的位置但自觉地不喧哗,像把自己作为一本书放进书架。书架一动不动,它不知道它承载了这么多知识,这么多思想。这里的地板以清洁著称,即使认真地踩上去都无法叫醒一粒尘土。就连一株野草的根系都连接着整个地球,可拔掉它只是拔掉世界的一根汗毛。监控摄像头鳞次栉比,人们自觉地躲进它的死角却仍保持着受监控时沉默的习惯。有人翻起一页魏晋古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曹操)他为他从头到脚纸糊的剑伤买醉每写下一个混浊的字,他就难免令它温酒般烫人。在晕眩中求索句子该如何结构,墨色眼睛的人用笔饱蘸自己的瞳孔写作。灭亡了一个国家之后,他想起自己是一个诗人。探寻起词本来的含义:刀刃般的阳光刺入他的身体,留下的是一柄长剑的影子。长矛与带血的金甲碰撞出金石般的声响,随他一同战死的马用它的皮肤把主人的尸体包裹起来。刀光剑影,金革之声,马革裹尸他亲眼见过这些词指称的画面,这些死去的人和故事是他造成的。就像现在,他读着一本关于战争的书中这些惊心动魄的词,这些隐喻,抖似筛糠。//卷帙浩繁的史书里,读完二十一个世纪的伟大也许无需二十一天;但仅仅读完二十一世纪的苦难就能重新花费我们二十一个世纪。小城屋内的白炽灯周围爬满吸饱人血的蚊蝇,一个诗人在灯下写作想起一个个变电箱里,这城市的灵*蜷缩着牢狱中一把把电椅的前世。一次又一次的麻木过后,他困在词的狱中一声又一声地叩击铁窗,听这个无力的词它是怎样不依自己意志被迫拥有的暴力借此抵抗世界的噪音;瀑布从断崖坠落水一样的血,水一样的泪。这迅疾的流水的力都不及这沉静监牢的万分之一在如此恐怖的寂静下,他把嘴巴长到耳朵里耳朵长到嘴巴上。他试图说这种寂静,他试着把空气的*连从嘴里悄悄吸进去再缓缓吐出来,并将它称作他的语言这诘屈聱牙的语言弃绝所有象征。//生命的进化是从无言的大陆迈向波涛汹涌的语言之海设想一门语言:每一个音位都是哀嚎每一种语素都是恐惧刚用这门语言写完一纸罪状,接下来就拿它写诗。语言的性质变了吗?用法变了吗?是不是我写下这几句话,诗歌也就不再如以往高贵?我需不需要再为这门语言做辩护,阐明诗歌所用的语言不同于刽子手的语言也不同于悔罪的语言?我凭什么写诗和词典相比我能多使用几个词?和留声机相比能多唱出几个声调?诗歌抵抗着意义的缺席———我让语言变得比铁要重,但铁在诗歌中的意义将比虚无还轻。(它究竟是养育全家人口的犁头还是镶在枪口上的一把杀人刺刀?)当铁成为一个思想,甚至能够描述;它就远不如真实的铁一般复杂。若一字千金就让一千人吞金而死我不如浪费我写下的每一个字,拒绝诗歌成为一场悲剧。诗是短小的悲剧,袖珍型如晶体管收音机(扎加耶夫斯基)洞悉一个词的历史,我看到的不仅是词它的声音里裹挟着使用它的每一个人。有时,这个词妄图为一切混乱与荒谬辩护妄图用它表面的光鲜抵抗人类强劲的记忆但显然诗人不能让它得逞。我正用正确的方式使用这些词,它必须偿还它应还的罪,这个词必须在未来发出它正确的读音,用来抵抗那更令人恐惧的强敌。“手术室空无一人。钳嘴嘟嘟作响盛怒的死神悄然走进癌病房”(贝恩)浸没在一个隐喻里生活,我的身体里圈养着溃逃的人群;医院入口的嘴巴,无聊的人们抽着硝烟望向灰色高楼的顶端,头屑纷纷从天台坠落,沉入四色垃圾箱的底部;医生和患者在狭小的暖气屋里不住颤抖。我想起新几内亚的Tok—pisin语这种语言作为一种皮钦语拙劣地模仿英语,由于没有“医院”这个词他们把它称作“疫病之地”(中文是医生的院落,英语是“把病人当客人的地方”)当我看到这种拼写,我不自觉地想到一座只有瘟疫的大屋,他们的死带给殖民者的只有像新几内亚香蕉一样金*的财富,这片土地上却仅剩他们肋骨一般褐色的困苦我不知道我们还剩什么,在新世纪的亚洲除了唱一模一样的赞歌,循规蹈矩地生活能用这古老而高度模糊的语言描绘的似乎仅剩虚度的岁月;人们把自己潦草地种植在板结的泥土当中。烈日当头,苦涩的*土在钢筋下生长出果腹的稻米;干瘦的*皮肤老人披着风衣两手空空。//当斯宾诺莎放下只为谋生的镜片他的双目所及皆是神明当我摘下眼镜,望向夜里的长街天空没有想当然的黑,没有活着的人在街上乱晃;也没有死去的人谈起他们曾经活过。我厌倦了想象力,窗外的一切——(我想当然地编造着:)看得见的楼宇,路灯,树木看不见的步履,微风,尘土它们都只是满足我讲出事物名字的怪癖,都只是在词典中寻找合适的韵脚。这些事像白开水一样无聊和必须。我回忆起曾经的一瞬间,那时我也曾看向窗外,竟然忘记了看的本来目的,转而去沉思一个有关窗外的隐喻。我的沉思很失败仿佛世界没有诗,全是思想和阐释。我记不住窗外的样子,但记得拉金的《高窗》和杜甫的“窗含西岭千秋雪。”其他什么也不剩了,这只能催生一个新的有关无聊的思想。我只能记得那个沉思的瞬间,记得那个思想,这思想是将我带离沉默的暴力;但我不知道思想的内容。我说了我能说的,却说不出我想说的就像当我看见上帝时向你们描述的那样。仿佛我的整个世界就是一个无聊的思想,一段不能言说的语言。笔蹲伏在我拇指和其他手指间休憩我将用它挖掘(希尼)我和死者做着同样的事,拿起笔杆(握起枪杆)。而当我完全被思想吸引,这笔便停下;一动不动,好像战死者的尸体唯物地在我身上附着。在书桌旁我沉静地思想了一整夜,但我不相信诗歌中的沉默总是箴言。整整一夜我被扔在一个被杀害的同伴身旁(翁加雷蒂)诗歌,一个将死的士兵手无缚鸡之力,被幸存书籍的城墙围着饱含深情地讲出一句无意义的话。却止息了他世界里的战争成为了一个震颤世界的声音。有时我羡慕死去的诗人他们的怀疑与他们一同消失他们的狂喜却长存(扎加耶夫斯基)知善恶树的根也深埋在土里,禁果的生存需要黑暗。当我拔出它想要记起那总是躲藏的虬曲,知善恶树也将立刻死亡。当躲避光明的太阳朝乌云中叛逃,一个诗人,就该以狂喜的语调,学会天气预报员未经磨砺的稚拙语言,用一声声凌厉的呼号阻挠人工降雨的炮声;而属于他自己的语言将被默默隐藏。耳边苦难的交响重又响起,抽象的音符下竟没有人们的面庞和回音。他只好借那一个个在苦难中沉沦的人们之口说话而时代语言的冠冕在泥淖中闪闪发光。回应?回应?回应?他用三个朴素的问号叩问我生活的时代;而时代究竟能否回应一个真实的人提出的只有一个词的,三个惊叹号?—————————————————————————后记:我想要明白的是:什么是属于二十一世纪的诗,它的苦难和二十世纪的苦难有何不同?用良知书写的诗歌又如何能与社会批判疏离开来,捍卫属于它自身的领地?我试图和二十世纪(或更早)的大师们对话,他们在书写他们时代的苦难时,有没有与我相同的忧虑?若依帕斯所言:诗是语言的暴力,是从生活中扯下来再经诗人之手安放的器具;那么这些诗人的诗也将既是个体的,也是时代和历史的。而历史永远不容忘记。苦难是一种诗学,我要倾听这种诗学的音韵,要勤恳地收集这样的隐喻;它暗含着对放弃私人写作的默许,在它面前我们永远是人类的一份子。只有这样,诗人才能在成为一个人的同时保卫诗歌。既不是诗歌的附庸,也不是时代的附庸。每一个字都隐喻着一个大写的人。.2.4——5.9写。6.27改。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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