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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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3/28 5: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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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物不必

外物不可必,故龙逢诛,比干戮,箕子狂,恶来死,桀纣亡。人主莫不欲其臣之忠,而忠未必信,故伍员流于江,苌弘死于蜀,藏其血三年,化而为碧。人亲莫不欲其子之孝,而孝未必爱,故孝己忧而曾参悲。开篇三个“必”,词性不一致,含义应连通。-外物不可必-忠未必信-孝未必爱伍子胥、苌弘是“忠”的典型,然而不被信任被处死,同理,“孝未必爱”,孝己和曾参是“孝”的典型,但不被“爱”。此两组典型陈述了主观意愿“忠/孝”和客观现实“信/爱”的错位。“信/爱”是未必的,它们是外部范畴,那么“不可必”可解为外部客观现实符合主观意愿的必然性。《列御寇》中有“圣人以必不必,故无兵;众人以不必必之,故多兵。”和此处的“必”含义接近,指向必然性。即,不可必≈变隐隐引出“命”的话头。木与木相摩则然,金与火相守则流。阴阳错行,则天地大絯,于是乎有雷有霆,水中有火,乃焚大槐。有甚忧两陷而无所逃,螴蜳不得成,心若县于天地之间,慰睯沈屯,利害相摩,生火甚多,众人焚和。月固不胜火,于是乎有僓然而道尽。木头摩擦生火,金属遇火熔化,这是正常物理现象,或说是正常可认知可理解的五行现象。而雷霆、水中有火、焚大槐在古时认为是不正常,归结为“阴阳错行”。如按庄子的观念,这是“议”,是阐释,他并不赞成这种言论。然而下文没有对此批判的句子,显得可疑。不过重音也不在这些现象,更在“甚忧两陷”。《庚桑楚》有“寇莫大于阴阳,无所逃于天地之间”,可能牵连“两陷而无所逃”。“两陷”有说指向下文的“利害”,但是两个词相距还远得很,为什么不把两陷和上文更邻近的“阴阳”牵连呢?也即,有人特别害怕阴阳错乱,杞人忧天,更通。《山木》中有“无受天损易,无受人益难”,“天损/人益”指向自然灾害和世俗利害。从文意的角度,让“两陷”指向“利害”更体现人的纠结。“利害相摩”沿上文“木与木相摩则然”,常人被这样的“火”煎熬。“月”有解为人的精神本性,不过“月”本来有肉的意思,不如解释为肉体。“僓然/道尽”,可能言“金与火相守则流”而言。《齐物论》有“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与此相似。不论是肉体或精神,在如此“利害”之“火”的煎熬下,如何如何。那么“僓然”和“流”相近,被熔化、消灭。疑点是,“道”怎么会“尽”呢?“道”是永恒的存在,如果说“德/神”尽更恰当。即肉体和精神被利害摩擦的火烧尽。

庄周问鱼

庄周借米,人家说等收了钱借钱给他,庄子气愤,叙述他问鱼的故事。鱼找他要救命斗水,他要去引西江之水来救鱼,鱼说你去干鱼市场等我吧。故事很简单。放在这里莫名其妙。上一节谈外物的非必然性,这里像是谈远水解不了近渴,什么关系?或者,是谈“不得已”。如同《逍遥游》的“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或者,“不得已”的对外态度正是来自“外物不可必”?弯转得稍大。疑惑。

任公子钓鱼

任公子钓鱼,巨大的鱼钩,巨大的鱼线,巨大的鱼饵,在巨大的山,在巨大的海,每天钓,几年也钓不上,后来钓上了波澜壮阔的大鱼。后世浅薄的人学他,用小鱼竿,到小塘钓小鱼。已而后世辁才讽说之徒,皆惊而相告也。夫揭竿累,趣灌渎,守鲵鲋,其于得大鱼难矣。“辁才讽说”相对于任公子,如同《逍遥游》中的麻雀对鲲鹏,《秋水》中河伯对北海若,是“小”相对于“大”。相对于“大”,庄子态度通常在否定“小”,而更进一步的态度是“小大之辩”,用“无”消解“小大”。此处找不到“无”的影子,只是否定了“小”。饰小说以干县令,其于大达亦远矣。是以未尝闻任氏之风俗,其不可与经于世亦远矣。“小说”相对“大达”,分别指向“辁才讽说”和任公子的境界,差得远。相当于以“言”求“名”,如孔子的做法,离“道”就远了。可“风俗”指什么?“不可与经于世”又何解?上下两句对应,-饰小说以干县令-未尝闻任氏之风俗-大达-不可与经于世如果让“风俗”相对于“小说”,那么它应该是比“言”更本质的东西,或说任氏的境界,而“闻”不该当做听闻,更有“闻道”的领会之意。而“不可与经于世”跟“大达”字面上实在难以牵连,字面意思可能是——1.不能和他们(未尝闻任氏风俗者)一起身处世间。2.不能以(任氏风俗)身处世间。但这两者都跟“大达”相去甚远。解1根本就不是庄子的处世观,解2虽然通,但去掉“不能”才能和“大达”对应。令人困惑,也许有误字。或者,用庄子典型的“小-大

无”的观念解,让“不可与”指向“无”,于是,不可与经于世=以“无”经于世(无为处世)如此解法的好处在于,把故事的重音放在了“小说”和“风俗”的关系上,前者是表象的、外在的,后者是本质的、内在的。勉强此解。

儒生盗墓

本节故事文风颇有趣味,没有多议论。大儒和小儒去盗墓,引经据典。大儒在墓穴外,小儒在墓穴内。小儒发现死人嘴巴里的珍珠。《诗》固有之曰:‘青青之麦,生于陵陂。生不布施,死何含珠为?’接其鬓,压其顪,儒以金椎控其颐,徐别其颊,无伤口中珠!多种断句。这是对话的一部分?或是叙事部分?如是对话,是谁说的?“儒以金椎控其颐”一句,让后半段像是描述小儒的动作细节——抓住头发,压住壶子,用金锥撬开下巴,慢慢打开脸颊,没有破坏珍珠。于是“无伤口中珠”是陈述语气。或解为大儒的命令语气——“别破坏了珍珠”。更有趣味。那么,后半段是大儒对小儒的命令。“儒”,有说是“而”的误字。《诗经》的引用可以是小儒也可以是大儒说。让大儒说更有趣。大概对儒家有所讽刺,如《天运》中“夫《六经》,先王之陈迹也,岂其所以迹哉!”

中民之行

老莱子的弟子看到孔子回去告诉老师,一番形容——有人于彼,修上而趋下,末偻而后耳,视若营四海,不知其谁氏之子。如同《山木》中大公任评价孔子,“子其意者饰知以惊愚,修身以明污,昭昭乎若揭日月而行”。其表现是礼仪和博学。“修上而趋下/末偻后耳”可能描述恭谦形态,指向“躬矜”;“视若营四海”形容博学,指向“容知”。或如徐无*的相狗“中之质若视日”。老莱子叫来孔子,劝诫——去汝躬矜与汝容知,斯为君子矣。为什么用“君子”一词呢?在庄子,“君子”的境界不高,“躬矜/容知”是符合“君子”形象的。“圣人”和“君子”境界通常有高低之分,如《天地》中“始也我以女为圣人邪,今然君子也。”,下文还有从神人、圣人、贤人、君子、小人的排比。因此,此处两解——1.放下你的恭谦和博学貌,你就是君子了。2.放下你的恭谦和博学貌,那只是君子而已。意思大不相同,解2更合理。孔子追问的“业可得进乎?”,“业”是什么?“进”又何解?在问什么?夫不忍一世之伤,而骜万世之患,抑固窭邪?亡其略弗及邪?惠以欢为骜,终身之丑,中民之行进焉耳。相引以名,相结以隐,与其誉尧而非桀,不如两忘而闭其所誉。反无非伤也,动无非邪也,圣人踌躇以兴事,以每成功。奈何哉其载焉终矜尔!“中民之行进焉耳”对应孔子问题中的“进”。“相引以名,相结以隐”。“名/隐”庄子都不赞成的,如《达生》中提到的单豹和张毅,“无入而藏,无出而阳,柴立其中央。”它是“中民之行”的尾句还是下句“与其誉尧而非桀”的起句呢?结构上有相应——-与其誉尧而非桀,不如两忘而闭其所誉。-圣人踌躇以兴事,以每成功。这两句中“两忘/踌躇”指向理想境界,那么,这两句也对应——-相引以名,相结以隐-反无非伤也,动无非邪也可让它们都以逗号断句,让“名/隐”、“誉/非”-“两忘”,让“反/动”(退/进)-“踌躇”。因此,在“中民之行进焉耳”之后句号。“进焉耳”表达一种结果,是前一段陈述的结句。《徐无*》有“中民之士荣官”。“中民”指向常人、世俗人、追求功名的,因此,中民之行≈君子之业“进”有采用、普及的意味,也有进步的意思。再回头解“业可得进乎”,孔子可能在问——1.君子之业能更进一步吗?2.君子之业难道不能推行吗?解1和下文“进焉耳”不符,采用解2。孔子所问是惊诧——难道“躬矜/容知”不好吗?“一世之伤/万世之患/以欢为骜/终身之丑”用词模糊,当指向君子之“业”得到“进”的后果。老莱子此处更推崇的“两忘/踌躇”,也是庄子的典型态度。《大宗师》中有“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与此相似,消解毁誉。在《养生主》中,庖丁“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以及《田子方》中孙叔敖“方将踌躇,方将四顾,何暇至乎人贵人贱哉!”“踌躇”有“止”的意味,不进不退,“反/动”有返回、前进的意思。“每”,有说是“谋”。但是,庄子说“圣人不谋”,还有“无为谋府,无为事任”,“事/成/功”在庄子语境中都有否定意。因此,此处的“兴/每”不妨理解为中性的,是“踌躇”的行为用词。解为“看待”。放在整篇,重音更在对把“中民之行”当做“外物必”的否定。

神龟托梦

宋元君梦到神龟被余且捕获,于是叫来余且,不知道该放生还是杀掉。龟至,君再欲杀之,再欲活之。心疑,卜之,曰:“杀龟以卜吉。”乃刳龟,七十二钻而无遗厕。故事中出现了“占/卜”,“占”指占梦,“卜”特指火烧龟甲推断行事吉凶。宋元君为什么在杀不杀神龟之间犹豫呢?他为什么要杀神龟?不合情理。或是犹豫杀不杀余且?也不合情理,而且还不如犹豫杀神龟更有趣味。究竟占卜的是什么?可能是——1.要不要杀掉神龟;2.杀掉神龟的吉凶;从“杀龟以卜吉”看,应当是解2。“无遗厕”多说“无遗策(筴)”是次次灵验。但是,怎么判定灵验呢?是吉是凶无法当下判断。可能是龟甲显示出来的吉兆,占卜七十二次,次次一致。总归,神龟是给杀掉了。不过这应当不是重音所在,下面有孔子的议论——神(龟)能见梦于元君而不能避余且之网;知能七十二钻而无遗厕,不能避刳肠之患。如是,则知有所困,神有所不及也。虽有至知,万人谋之。鱼不畏网而畏鹈鹕。去小知而大知明,去善而自善矣。婴儿生无石师而能言,与能言者处也。第一句的“神龟”有说多出来个“龟”,该是“神-知”并列。因为下文有“则知有所困,神有所不及也”。有道理。“神”在庄子这里很少有否定意,“知”常常有否定意。如按照《齐物论》的观念,那里更赞成用“神”去理解万物而非用“知”。此处明确提出“神/知”的不及(把占卜准确归结为神龟的“知”过于勉强)。也许如同《徐无*》中子綦儿子梱的故事,涉及到“命”的话题。那么,此处并非对“神/知”的否定,而是指向“命”的不可知。鱼不怕捕网而害怕鹈鹕,网是人为之物,鹈鹕是天敌,像是“天人”话题。但是这句放在这里何来由?是肯定鱼的不怕网还是遗憾鱼的无知呢?“虽有至知,万人谋之”,“谋”否定了对“知”的追求,那么这里倒像是肯定鱼的不知“网”。如果让它指向下句的“小知/善”,那么“大知/自善”可指向“命”。此处“至知-大知”有所区别,前者是具体的“知”,后者是抽象的、理想的“知”,接近于“天/道”。疑点是,庄子很少用“至”构成一个不太理想的概念。婴儿出生没有语言老师也能说话,因为和会说话的人在一起,也可算“天人”话题。如此,这段陈述有“知止不知安之若命”的意味。

无用之地

惠子说庄子的话没用。《逍遥游》他也说庄子的话跟大椿树一样没用。知无用而始可与言用矣。夫地非不广且大也,人之所用容足耳。然则厕足而垫之,致*泉,人尚有用乎?关于“用”的话题,在《人间世》、《山木》中提及甚多。如“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以及“周将处夫材与不材之间”。按照《山木》中庄子的态度,其实他并不站在“用”的这边,也不站在“无用”的那边,他用“无”去消解这对概念。“厕足而垫之,致*泉”很疑惑。垫,常解为挖掘,厕是侧,那么,是——1.沿着脚掌,挖掉脚下之外的地面,挖到*泉?或,2.沿着脚掌,挖掉脚下的地面,挖到*泉?如按《徐无*》中“故足之于地也践,虽践,恃其所不蹍而后善博也;人之于知也少,虽少,恃其所不知而后知天之所谓也。”,取《老子》的“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之意,该取解1。把“无用”的地面挖去只留下脚底一小块“有用”的地,于是“有用”之地变“无用”,于是反证“无用”的“有用”。似乎合理,但挖地这个假设太不现实,让类比有些可疑。庄子称“然则无用之为用也亦明矣”之后,惠庄二人对话可以结束。紧接着仍是庄子的发言。人有能游,且得不游乎?人而不能游,且得游乎?夫流遁之志,决绝之行,噫!其非至知厚德之任与!覆坠而不反,火驰而不顾。虽相与为君臣,时也,易世而无以相贱。故曰:至人不留行焉。夫尊古而卑今,学者之流也。且以豨韦氏之流观今之世,夫孰能不波?唯至人乃能游于世而不僻,顺人而不失己,彼教不学,承意不彼。从“用/知”到“游”,恐怕属于相似概念范畴。“唯至人乃能游于世而不僻,顺人而不失己”,这段在谈“无为而无不为”的至人的处世态度。“流遁/决绝”有说追逐和断绝,针对外物而言,指向“名/隐”,沿“游/不游”而言。且通。《天地》在形容啮缺时有“彼且乘人而无天,方且本身而异形,方且尊知而火驰”。覆坠不反/火驰不顾,取否定意,指向“流遁/决绝”的结果。“相与为君臣”不知谁和谁为君臣关系。“时也”,如《徐无*》“药也,其实堇也,桔便也,鸡壅也,豕零也,是时为帝者也”。《人间世》有“绝迹易,无行地难”,《天地》有“是故行而无迹,事而无传”,类似此处的“至人不留行”。“行”从“游/不游”而来。那么,“君臣”可能指向“流遁/决绝”,即“游/不游”、“用/不用”、“知/不知”,都是“应时而变”的,也即“外物不可必”的。“学者之流”、“豨韦氏之流”,下文有“孰能不波”,“流-波”并立,“流”不该解为类别、流派等贬义,更应是“应时而变”的流变、波动意味。如同“移是”(《庚桑楚》),古今是非标准的变化。目彻为明,耳彻为聪,鼻彻为颤,口彻为甘,心彻为知,知彻为德。凡道不欲壅,壅则哽,哽而不止则跈,跈则众害生。物之有知者恃息,其不殷,非天之罪。天之穿之,日夜无降,人则顾塞其窦。明、聪、颤、甘、知、德,若干感官通彻之后的形容词,是肯定意还是否定意呢?如果按《徐无*》“故目之于明也殆,耳之于聪也殆,心之于殉也殆,凡能其于府也殆”,《大宗师》也有“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该取否定意。但是下句“道”的“壅-哽-跈-害”,“壅”作堵塞解,和“彻”相对,于是它们又有肯定意。或者,作中性词,只是陈述。为引出“知彻为德”。“物之有知者恃息”很可能同于《逍遥游》中“生物之以息相吹也”,指生命体都依赖气息。“不殷”,指向下句“顾塞其窦”,即“壅”,于是,殷≈彻。“顾塞其窦”,“窦”是孔穴,人自我堵上孔窍,让孔穴有正面意。不过《应帝王》中还有混沌本来没有窍,日凿一窍七日死的故事,与此矛盾。胞有重阆,心有天游。室无空虚,则妇姑勃溪;心无天游,则六凿相攘。大林丘山之善于人也,亦神者不胜。德溢乎名,名溢乎暴,谋稽乎誸,知出乎争,柴生乎守官,事果乎众宜。心有天游/室无空虚/心无天游,隐约同于《人间世》的“虚者,心斋也”。第二分句牵涉到婆媳的争夺,因为“室”不够空虚。“胞”,有说通庖,厨房的意思,和“室”对应。因此不妨让,重阆≈空虚“六凿”,有说六情“喜怒哀乐爱恶”。注意上文的“明/聪/颤/甘/知/德”,是六样,下文还有“德/名/谋/知/柴/事”也是六样。结合《应帝王》的日凿一窍,“凿”可能还是和感官有关,但解为喜怒哀乐没有依据,解为“明/聪/颤/甘/知/德”更合适,六觉。天游≈逍遥游,即“游无穷者”。强调内心的“游”,而非外在的“游”,所以“大林丘山”并不是必须的,是外在的“游”,是“神者不胜”。注解上文“至人乃能游于世而不僻”。“德/名,名/暴,谋/誸,知/争,柴/守官,事/众宜”,可参见《人间世》的“德荡乎名,知出乎争”,当时解,“名”是“德荡”的结果,“争”是“知出”的结果。此处,同样可解,-德溢-名-名溢-暴-谋稽-誸-知出-争-柴生-守官-事果-众宜溢/稽/出/生/果,都有表现、形成、产生的意味,暴/誸/争,应都有纷争的意味。《天地》有“且夫趣舍声色以柴其内”,“柴”有堵塞的意思,但如果把它和“德/名”并立,应当是中性词,重音在“生”,因此更可能指向如欲望之类的概念。守官,如《养生主》“官知止而神欲行”,是感官感知,即“趣舍声色”。“众宜”很可疑,字面上像是肯定意。但既然和其他几项并立,当为否定意,或至少中性。“众”有普通人的意思,如“众人重利”、“众人之息以喉”,事情成了常人就会高兴。春雨日时,草木怒生,铫耨于是乎始修,草木之到植者过半,而不知其然。静然可以补病,眦搣可以休老,宁可以止遽。虽然若是,劳者之务也,非佚者之所未尝过而问焉。圣人之所以駴天下,神人未尝过而问焉;贤人所以駴世,圣人未尝过而问焉;君子所以駴国,贤人未尝过而问焉;小人所以合时,君子未尝过而问焉。“春雨日时”,如同“秋雨时至”,重音在“时”,牵扯出“时/命”的话头,因而有下句的“不知其然”。春天的雨露阳光来临,草木生长,于是修理锄草农具,这是“劳”。“静然/眦搣/宁”都指向“劳”,“病/老/遽”指向如“草木怒生”的“时”的产物,也即“不可必”的外物。“劳”是刻意为之的行为,“非佚者”和“劳者”对立。以此类比,列出几重不同境界——神人圣人贤人君子小人。圣人、贤人、君子,分别“駴”天下、世、国。“駴”有操劳的意思。而小人的“合时”字面意思是正面的,顺应时,“小人”更应是“众人”,此“合时”应当指向春天来了的“铫耨于是乎始修”,按四季操劳。演门有亲死者,以善毁爵为官师,其*人毁而死者半。尧与许由天下,许由逃之;汤与务光天下,务光怒之;纪他闻之,帅弟子而踆于窾水,诸侯吊之三年,申徒狄因以踣河。许由、务光、纪他、申徒狄,后三者在《大宗师》中有提到,“是役人之役,适人之适,而不自适其适者也。”,反面典型。许由让王的典故多次出现,许由只是逃而已。汤让王给务光在《让王》篇中有相应桥段,但彼处没有表现出“怒”,而是“乃负石而自沈于庐水”,投河死了。纪他的典故,据说是因为听说了务光不受,怕汤会让王给自己,于是也投河而死。只是,“帅弟子”似乎是拉着弟子一起投河,有些过分。有解“踆”为退伏、隐居之意,这倒是减少了“弟子”的不幸,但和申徒狄的投河的关联就弱了。“诸侯吊之三年”,断句或有“诸侯吊之,三年”。如果取后者,申徒狄和纪他、务光是同时期人物。取前者,“三年”修饰“吊”,表现诸侯的尊敬,更合理。申徒狄因此投河。自许由而下,让王不受,甚至投河寻死。在《让王》篇中,投河而死的还有不少。都喜欢投河,像是潮流,这里把这种风气归结为对高名的模仿。以此解第一句——死了父母的人善于自我折磨而被封官,于是乡人模仿之,死了许多人。指向——后世对前人的“迹”的模仿。也是对前文“至人不留行焉”的引证。后人没有领悟前人之“迹”背后更本质的东西。许由是境界还算可疑,他的“逃”是出于“予无所用天下为”。荃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吾安得忘言之人而与之言哉?三组概念,前者是后者的表象,或“迹”——-荃-鱼,荃是鱼饵;-蹄-兔,蹄是套索;-言-意《则阳》中,有“或使/莫为”,指向“言/意”,不过那里的观点是“言/意”都无法抵达无形的“道”。此处有肯定“意”否定“言”的意味,“言”是“意”的“迹”。最后的“吾安得忘言之人而与之言哉”,似乎指责惠子不能“忘言”,可让至此一段当做庄子对惠子“子言无用”的延续回应。

外物

本篇几个故事隐约指向“迹”。以第一句的“外物不可必”和最后一节“无用之地”的主题——至人不留行,指向“迹”的“应时而变”。于是,外物≈迹,而,不必≈应时而变。任公子钓鱼,许多人学他,停留在“饰小说”的层面,没领会他的“风俗”;儒生遵从《诗经》盗墓,如同轮扁对齐桓公说“古之人与其不可传也死矣,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魄已夫!”,都是守着“迹”。庄周问鱼、中民之行离“迹”的话题稍远。前者主题更偏向于“不得已”,除非是把“三百金/西江之水”,当做和“粟/斗升之水”相对的“迹”。而后者把“君子之业/中民之行”当做和“两忘/踌躇”相对的“迹”。勉强同解,但牵强。“迹”是《天运》的核心话题,可对照。“应时而变”的“迹”指向“人”的范畴,而“用/知/言”都属该范畴。逍遥游(白

古)齐物论(白

古)养生主(白

古)人间世(白

古)德充符(白

古)大宗师(白

古)应帝王(白

古)骈拇(白

古)马蹄(白

古)胠箧(白

古)在宥(白

古)天地(白

古)天道(白

古)天运(白

古)刻意(白

古)缮性(白

古)秋水(白

古)至乐(白

古)达生(白

古)山木(白

古)田子方(白

古)知北游(白

古)庚桑楚(白

古)徐无*(白

古)则阳(白

古)独孤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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