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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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3/3 1:09:00
程少为讲白癜风 https://m-mip.39.net/nk/mipso_8498647.html
有一次,看了高更,起了妄念,在车上叹息,我多想像他们一样画。彭开着车,目不斜视,说,你别做梦了。我说啊。他说你根本就不是在画画。我说那是在做什么。他说,任何一个有点技术的人都比你会画,你只是在表达。还记得车流丛中,右侧窗外是重叠的车身,左侧越过他的外面,有片粉橘的云霞,我有些感激他这样说。虽然这些年中,技术的欠缺和想要表达的那些,已经形成了严重的落差。许多时候,那些在脑中异常鲜明的画面和感受,却在手下有着巨大的偏移,也因此画得越来越少。转头去慢慢地练字。那真是一个好事,不倚仗灵光,不存在成果,只是临写的过程中,反复映照出自己心的散乱和手的不足,而那些挫败把人的火躁和浮念都被消融了下去,让人柔软了身子,知道要么停下,要么敛息静气慢慢来。但也总有一些时候,心里脉蔓丛生,在唱不出歌,跳不出舞,写不出文字,也无人可说的时刻,便吁一口气,把几个白色的碟子摆好,把颜色从柜子里取出来。一位很好的师友,曾给我的一个小展览写序,她说:“有些伤感,又不是需要哭出来的那种。有些茫然,但手头还跟马戏团摔盘子一样地勤快着。她的这些画面,被转码成声音,有可能就是楼下邻居叫孩子回家吃饭的几声叫唤。走在街头,突然天边一亮出太阳了,心里冒出了好久不唱,已经记不住词的那么几句小调。或是家里老人去世,长辈站在灵前抽泣,然后堂屋里紧接着响起的轻脆爽利的麻将声。总之,在时代江湖市井的大背景下,那些转瞬就被正事儿取代、被洪流卷走的无关紧要的几个念头,一些情绪,她把它画了下来。”我写不出这样的具体的文字,但也一直知道,一些看似莫名其妙的感受,被懂得甚至怜悯着。哪怕是再轻飘再冗余的感受,也可以相通。即便知道一些意象不必告知不值得分享,许多的画面也谈不上悦目和有趣,但一些无计可施的时刻,一些东西却仍旧自顾自地流淌出来,微弱倔强。与其说是一种创作,却更像一种清理。一旦它们被画出来,无论是否贴切,也都算一次消散,叫人不必继续困重在其中。年,做了关于彭的一本画册,叫《我花园里所有的彭》,本想还要做一本,叫《我那没有彭的花园》,但却一时没了气力和兴致。年,也还在间或而渺无方向地画着。画不出希望的那种好,也没有记下更具体的许多,只是在那一幕一幕之间,呓语一样碎碎念着。有时候会抖一个小机灵,有时候觉得快意,有时费力而沮丧,偶然在其中,看到自己在缓慢地变化着。于是把这两年的一些,放在这儿。●

《奶奶和好友》0105

奶奶卧床多年。我长年不在成都老家。有朋友有时会去替我看看她。那一次应该是我回去了,在她的屋里,我们胡闹起来。现在想来,她喜欢热闹和陪伴,包容了我们的故作可爱和轻佻。

《头晕下车才发现穿的单鞋瑟瑟发抖被一掌掀进商场》0106

北京没有哪一年是不冷的,虽然每一年人们都在说今年可怎么过啊。但每每遇到那些无可抵御的天气,很冷的日子,很大的大雨,都会觉得有一些安心。

《头晕下车才发现穿的单鞋瑟瑟发抖被一掌掀进商场》0106

北京没有哪一年是不冷的,虽然每一年人们都在说今年可怎么过啊。但每每遇到那些无可抵御的天气,很冷的日子,很大的大雨,都会觉得有一些安心。

《金刚榕不精神》0120

两年后它还活着,并且挺精神的。

《三十几岁》0126

朋友来北京小住,有一天一起去公园玩了一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画这只猫儿》0129

《几个女的,抽烟,耍》0201

春节去朋友家作客,一盏小台灯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乏了,就起来告辞回家。

《回川》0204

回家过年,飞到时,在飞机上看到下面一片蒙蒙而幽深的植被。那一晚上,客厅的电视机里放着晚会,旁边是一桌麻将,我坐在旁边临时支起来的一张桌前。这一年是猪年,就想,我来画个猪吧。

《带着橘子》0215

那一年,带着妈妈,和另外一家三口,去了四姑娘山。

《两个朋友》0218

是两位莫名其妙得来的朋友。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一年一见,知道日常里已经没太多闲话可聊,有诸如生老病死、久别重逢的事,他们会在。那是那年的一见。十多年前认识时,他们还在电子科大读博。左边的那位将他们宿舍院里的流浪猫捉去做绝育,也把刚生下就被不要的奶猫带回去,默默用一只眼药水瓶子喂大,于是想,要做好朋友啊,也要对他温柔些。右边那位也会在我不在家时去看看我的奶奶,也不会说,过很久从家人闲谈时知道,就很感动。很多台电脑,自己的,家人,都是请他帮忙买和配置,后来离家了,电脑也不时出些问题,比如奶茶撒了一键盘,或某些文件丢失。养成了一些依赖,总是烦他隔空解决。后来有一次打电话过去,还没有寒暄,那边直接就问,电脑咋了?于是才觉得自己过于功利。

见面最多的时是在读大学阶段,没事就满大街晃悠,常和一个朋友去他们学校后门吃肉夹馍和各种串。他老家有吃狗肉的习惯,因此我们常常与他争执。有一回在路边吃着烤鱿鱼,又说起这事,我们怒斥他“恶习不改”,他却笑得气定神闲,那时候正好跑来一只白狗到脚下,他对着它连跺三脚,连说三声“吃肉!”,那一下气得人都懵了。

前些年回去,聚一聚的时候,他会突然凝神,凑很近来看你,然后退回去微笑,说,你长*褐斑了。

《有的时候,彭会这样把猫儿举起来》0219

《给猫擦眼泪》0224

《可爱的骨头》0227

那一次夜里,因为走路看手机,摔了一跤,去医院拍了片子。

《等车》0227

应该也是在成都。

《她骑着自行车》0316

妈妈,三月玉兰花开的时候

《北京法源寺》0319

《北京法源寺》这戏看了三次。法源寺去过两次,

《彭,和那一阵子老买的虞美人》0409

《下班的人》0428

《渣渣》0505

《每一年月季都占领北京》0511

《小区里的石榴花与两个秃头》0524

《“什么事?”》0604

他转过身来,但我觉得,好像又没什么事了。

《漂浮》0605

《按毕的做法》0707

那一天,看了毕加索的展览回来。

《没有名字》0804

《那个云》0818

画得很差很没有办法的一张。拥堵的高峰时期,被挤隔在桥下的车流中,等待的时候,抬头久久看着它。

《倒影》0901

如今这条路,我已经很少走了

《浪漫》0902

《通惠河》0903

曾经上下班的必经。

《酥饼》0907

《却话巴山夜雨时》0910

《我太太》0913

在暹粒的一家手工艺小店里买的小马。这马本来买了一匹,又零碎挑了些别的,后来店主很骄傲很开心地说,都是我太太做的,就又买了一匹。

0914

大约是中秋,去朋友家喝茶,却忍不住拿出手机画画。茶主人在对面忙碌着,自己也一直抬不起头来,她大概是不怪罪的。

《一次野餐》6

《orde》1107

泰特美术馆的餐厅,觉得不好吃,依然吃了双份。那时觉得需要一些脱离,从身体到心都有一些卡顿,就去了伦敦。有亲近的朋友在那边出差,于是相约租一个房子一起住。小家子气地怕人家嫌弃,之前就起足了范儿,说自己状态不好,精力不济胃口也不好,也不想去那些著名景点,有的时候也会没有兴致,请你担待。朋友心灵丰美,表示担待,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做饭给你吃。

因为没有做计划,就捡着那些博物馆美术馆去,朋友有时间就一起,要工作就自己乘地铁去,专心认路找地方,累了就买热巧乐力喝,一天三杯。有一天独自走在街上,温度很低,空气也未见得好,大城市里人流依旧是匆忙不息的,只是突然觉得心中清朗凌烈,有一个口子被破开。伦敦不太好吃,每天回去的路上去超市买菜,然后回家做,吃到头脑舒迟,不用促膝谈心,也觉得无事可想。十点就困到呆滞,六点自动爬起来做早餐。早上一般要熬一个米汤,再煮一个椰枣*桃的姜糖水,主要吃煎鸡蛋培根和炒蘑菇*椒红椒做的意面,再烫一点蔬菜或烤一个土豆。操作的时候,朋友被吵醒,爬起来坐在桌边发楞,睡眼惺忪。看我把大坨的*油的放下去,慢慢叹一口气,指名道姓,说xxx,我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告诉你,你吃得有点太油太多了。

只有一天起了情绪,那天是二战阵亡将士纪念日,朋友说王室的那些人都会出现在白金汉宫门前,拉我去看女王。等待半天,只看到马车过后,一辆一辆轿车开过,每开过一辆,人群就欢呼,噢卡米拉,噢威廉。等车走完,问朋友老太太呢?她说老太太刚才在车里过去了,他们去下一个地方了。突然动了真气,在人群中用家乡话说脏话,对朋友说,老子不干,我要看走路的老太太。朋友说,她走都走了得嘛。站在那里,有一种悲从中来的无力和纠结,那时真是觉得,除了这些事,确也没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下一次再见,下一次,我也会有进步》1201

回去不久,奶奶去世了。这些画不是这一年画的,是头两年画的,烧完她之后,用这两张发了朋友圈。其实在那些年开始,看着卧榻上的她,就已经在难过了。

《都在这里》1211

1216

年冬到年的春,雪挺多,刚刚搬了新家,总是爱站在窗口看外面。

《朝朝又暮暮》1222

她们在下面跳舞。

《新年好》0101

很早的时候,他们就会在下面打球。阳光洒在球场的地面上,是厚润而幽暗的金光,但也是又暖又轻的,会看得入迷,只是画不好它。

《噫吁嚱》0105

那一天和彭起了很大的矛盾。突然听说下起了大雪,于是裹严实下去看看。

《又下雪了》0120

又下雪了。

《北京的雪下在成都的桥上》0207

新冠疫情的时候,在成都家里,憋得久了,就出去走走,空空的成都很好看。然后听说北京又下雪了。画画以来,第一次回家没有带画画的工具,久了还是想方设法请人寄来了颜料和卡纸。

《兄妹》0211

在家里看到的一张老照片,奶奶和她的兄弟姐妹们。

0218

大概是有些想她。

《雪,我好舍不得你哦》0222

雪快要化尽,楼下的树树开始萌发了。那一片微微的略有暖色的淡粉,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

《两眼茫茫》0229

是一场雨吧。

《休息》0304

《觉时仍是旧消磨,未来已在身后头》0318

《胖子》0413

《上一个周末》0417

北京那时候满是泡桐花,还记得起当时站在那个路口的一阵恍惚。

《寻常窗前坐,忽闻芍药花》0501

《我妈妈说她在这儿(莲花湖)耍得多高兴》0628

《佛佛》0726

《坐在我对面的他》0718

陆续画了五六张彭,想着慢慢画个50张,或者,只是不知道可能不可能。

《妈妈和中秋》1

她把从我桌前闹起来,和她一起下楼去看深夜的月亮。她气势宏大,但我知道如果我说不她不会生气,只会微微叹息。

《跪在胡大姐面前说妈妈谢谢你做饭给我吃》5

近来每一年,妈妈都会来北京陪陪我,虽然绝大多数时间我们都各做各的。

《秋天正儿八经地在百子湾了》1014

百子湾是现在住的地方。

《还是会不停长啊》1018

《草船借箭》1026

小时候去扎针,要哄。手上扎一点,给一块糖,脖子上扎一点,给一块糖,脸上扎一点,给两块糖。现在扎针,只觉得老子已经不怕了。

《??》1108

妈妈在北京住时,加入了楼下的舞蹈队。队里的姐妹和她说,可以去真觉寺看看银杏,很大很了不得,于是就带她去了。

《北京边上的一场雨》1115

这一张实际上有些取巧。画不好细节,蒙蒙的就正好,那些雨滴,耐心一些就好。只是那时的那一幕,却真是让车里的自己愣怔了。

《和Celia去看菩萨》1205

我们很早出发去安岳。她说,为什么同样脚下土地经过了亿万年的时间,而这些被人雕琢过的石头,却更了不起了呢?她有好多的问题。常常在我沉陷于眼前的一些琐事时发来信息,说啊,我又有了一个新的感受,我来说给你,你看看有没有道理。我便醒过来,打开门,说啊,你好,你请说。

《有点寂寞的莫兰迪》1220

前一段时间看的蒙提?唐说造花园的书,他的一段话有些打动我。他说所有的花园都是层层叠叠累积起来的,一层叠一层,有时甚至是跨越了数百年时空的累积。也许薄如蝉翼,也许厚如龟甲,随着时间如洋葱般层层累积。你只是其中的一层。也许有一天会被别人覆盖,但它就像根,像是土壤里的有机质,终是沉积于此。继续滋养着后续每一层花园的灵*。类似的道理,他说的并不是最精彩的,但在手握泥土和植物,熟知四季,年复一年的劳作中,那些切身的体会令事实有了恰如其分的诗意,也让人信服。觉得湮没是那样让人安心的事情。今天过新年了,想要把屋子收拾一下。我看着柜顶那些被高高垒起的画,好的不多,但一片繁杂。没精力整理,但处理了还是有些不舍。曾经有点愁,此刻却有些轻松。知道只是心还有些挤,屋子也不够大的缘故。不用怎么办。此外如果说新年有愿望,那么就是在未来的这些年里,慢慢地做,让一些东西,既是蝉翼,也是龟甲吧。看一看前几年的画的那些,发现自己,终究是文雅和长大一些了。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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