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姚婕妤编辑
林子人1一提到“南洋”两个字,很多人会联想到雨林、胶园、不知名的生物与蓬勃的生命力。而在南洋生长的马来西亚华文文学,同样也带有这种异国美学风格。日前,张贵兴的作品《猴杯》简体版在中国大陆出版,这本书向读者展示了一幅暴烈诡谲的雨林景象。而张贵兴作为马华作家的代表者之一,于不久前获得了第七届联合报文学奖。马华文学(马来西亚华语文学,下称“马华文学”)在海外华文文学中较早发生,也相对成熟。早在年,马来亚华裔社会就出现以中文写作的作品。直至今日,海外华文文学已绕不开马来西亚这一生产空间。当我们抛开湿热雨林的陈旧印象,进入到马华文学内部,将会发现它多少都基于身份焦虑,所营建的原乡想象也不尽相同。华文文学的发生条件源于侨民流寓。在新语境中用“华语”交流和书写,意味着乡愁的抒发。但背后还有更多的意味:一方面,作家们无法割舍“中国情结”;另一方面,却不得不在新空间中进行创作。对这一批文人来说,不断变动的空间令家乡与身份都模糊不清,他们也必须处理本土性与中国性的问题。台湾中山大学教授张锦忠提出,马华文学的复杂情状是因为作家们有三个“家乡”,即“文化的原乡、地缘的故乡与流寓的异乡”。这或许能够解释作家们在处理原乡想象与身份认同上的焦虑。近来,一些经典的马华文学作品再版或引进,如黄锦树的《雨》《乌暗暝》,张贵兴的《猴杯》《野猪渡河》等,为读者阅读华文文学开启新视角。借此之际,界面文化(ID:Bookandfun)选取了部分马华文学作品向读者介绍,试图展示东南亚雨林中的奇瑰景象,与潜藏其后的故土情怀。《死在南方》[马来西亚]黄锦树著山东文艺出版社年1月在年黄锦树的小说集《雨》出版时,界面文化曾对他进行专访。黄锦树谈到,马华文学作家这个“很边缘很地方的身份”,“是所有思考的起点”。祖籍福建南安,生于马来西亚柔佛州,80年代赴台留学后一直居于台北,黄锦树变动的所在地恰好符合张锦忠所称的“三个家乡”。《死在南方》是短篇小说集,汇编了黄锦树早年的二十余篇小说。其中的一部分作品也被《乌暗暝》一书收入。这一版本还收录了王德威、黄万华、林建国等人的序言与附录。书中多篇小说采用“寻找”模式,成年后的“我”返回曾生活过的地方,揭开历史往事。《落雨的小镇》()中,“我”乘火车返乡,沿途经过的每一个小镇都下着雨,“雨声是回忆和怀旧的原初形式”。《大卷宗》()中,“我”再次走入雨林深处的小楼,回忆多年来持续重演的梦。《火与土》()以“我”为参加葬礼回到旧胶园开篇,但昔日的种植园已经破败,甚至被他人占有,成为“一座座状如墓冢的土丘”。“我”只是回到地缘的家乡,却始终无法找到心灵上的原乡。尽管雨林已经物是人非,但也无声记录着他寻找“心灵原乡”的尝试。《鱼骸》()中雨林热带鱼的鱼骨与亲手捡拾的龟甲,暗喻了南洋文化与中华传统。它们都是故事中的“他”念念不忘的宝物,也是黄锦树寻找身份归宿的寓言。黄锦树的身份焦虑还体现在对郁达夫的青睐。这位民国时期的才子流落南洋后,成为当地华人口中的“赵廉传奇”。《死在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