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的“王者之城”部分,壕沟内面积达到12.25万平方米。引用一句评语:夯土城墙、壕沟、一大批高等级墓葬、大量玉器、白陶等的发现,昭示着该遗址是鲁北古济水流域大汶口文化中晚期的一处中心都邑性聚落。
第三部分“礼制先河”重点表现焦家遗址发现的大汶口文化墓葬所展现的社会分化、等级差别和礼仪制度。焦家遗址一共发现了座墓,根据葬具的不同可以分为大型、中型、小型三种规格的墓,即有棺有椁为大型墓,面积在10平方米左右,共22座,其中有2座为重椁一棺,20座为一椁一棺,随葬品有玉钺、玉镯、白陶杯等。有棺无椁为中型墓,数量比较多,在墓主头端和脚端放置着陶鼎、陶罐等,随身佩戴小件的玉石、蚌类装饰品。无棺无椁为小型墓,规模较小,大多数没有葬具,随葬品也几乎没有或者只有少量的陶器、骨器等。中型以上的墓葬(有葬具的墓葬)占到了60%以上,这个比例在同时期的墓葬中十分罕见,这说明了说明焦家遗址的等级比较高,或者焦家遗址的人们对墓葬的礼制非常重视。而从墓葬的各个方面表现出的差异性,也说明了社会分层在这里已经很普遍。有座墓葬都随葬有数量不等的玉器。玉器可分为礼器和装饰品两大类。礼器多为玉钺,装饰品大多为玉镯、玉环等。大量玉器的出土,也改变了以往人们大汶口时期山东地区不重视玉的看法,玉璧、玉环等形制与良渚文化出土的一致,被认为是文化交流的证据。白陶在这个时期是一种高级陶器,一般出土于大型墓葬中,即使到了殷商时期,白陶一般会在有青铜器出土的墓葬中出土,反映出古人对于白陶的重视。
这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两个是M和M。
M号墓葬为一椁一棺,随葬品有10件陶器,列于棺与椁之间(其中一件陶器在棺内,墓主人两腿之间,应为肉腐朽之后漏下,为何这件器具会在此位置,现在还没有一个好的解释),另有4件玉器和4件龟骨器,玉有2件玉钺,1件玉镯,1件玉指环。其中一件玉钺为焦家遗址所发现最大一个,长约18厘米(有材料说21.6厘米),表面有大量的朱砂痕迹。另外这座墓更吸引人眼球的是墓主人的身高经实测达到1.9米,这个数据是从墓主人头顶到脚跟的距离,应该误差不会大,于是墓主人获得了一个“山东大汉”的称号,可以合理推测,今天的山东人的身高比较大,是遗传了东夷人的优秀基因。除了这位大汉,还发现了一些身高在1.8米以上的遗骸。
M号墓葬M号墓葬出土玉钺M号墓的墓葬规格很高,采用了两椁一棺的葬具,目前焦家遗址只发现两个这种规格的墓葬,墓主人为老年男子,陪葬品相当丰富,有27件陶器和12件玉器,陶器有陶鼎、陶背壶、陶豆、陶高柄杯等,并有彩绘陶,多置于棺椁之间或内外椁之间。墓主身边多为玉器,有玉耳饰、玉指环、玉镯、玉刀和玉钺和龟甲器等。
M号墓葬M号墓葬M号墓中,陶杯、陶背壶等为8只一套,显示出了类似周朝9鼎8簋这样的成套固定数量的礼器组合。这种现象被认为是礼制的先河。
M号墓葬出土陶器M号墓葬出土陶器M号墓葬出土玉器M号墓葬出土玉器除了墓葬,大墓附近还有20多座集中分布的祭祀坑,其中堆满打碎的陶器或埋葬整只狗、猪、鹰等动物。坑内分层堆放,每层物品有多有少。
祭祀坑祭祀坑还有一些大汶口时期普遍存在的风俗,在焦家遗址也出现了。比如头骨变形,后脑扁平,可能是小儿出生后长期平躺造成的。在13-21岁之间,会拔掉上颚的一对侧门齿或一对中门齿,或一对犬齿,男女比例相近,被认为是成婚的标志。
异俗与奇风焦家遗址表现出大汶口文化注重酒食器,注重尊卑分明的礼仪制度(墓的规格、器物都分等级),而早期中原地区文化等级更加平等。四千年前的陶寺遗址(山西临汾)发现了海岱文化区的墓葬风格。焦家遗址出土的玉刀和玉钺的形制、穿孔方式、在孔中填小玉粒这样的细节等,都与山西陶寺墓地相同。表现出东方文化在礼制方面对后来的中原文化的深远影响。焦家遗址与早期礼仪制度相关的遗存证据在全国范围内是最丰富的,礼制可能最初出现于东方。
第四部分“工艺流变”展示了焦家古代高超的制陶、治玉工艺发展水平。这里将展览现场文字展板放于后面,供大家了解。并展示了发掘出的精品彩陶、彩绘陶、白陶等。
白陶背壶(左)与白陶单耳杯(右)灰陶背壶黑陶带盖圆腹罐(左)与黑陶高柄杯(右灰陶罐黑陶单耳杯(左)与灰陶罐(右)红陶背壶(左)与红陶壶(右)彩陶壶(左)与红陶背壶(右)彩绘陶背壶(左一)彩陶壶(左二、三)彩绘陶鼎(左)与彩绘陶豆(右)彩绘陶罐彩绘陶单耳杯白陶白陶背壶(左)与白陶单耳杯(右)白陶鬶白陶豆白陶鬶白陶背壶白陶背壶(左)与白陶单耳杯(右)作为对比,选取了龙山文化的一些代表器型,可以看出大汶口文化与龙山文化的传承关系。白陶鬶鸟的形象更加明显,鼎的足也模拟鸟喙。
白陶鬶白陶鬶黑陶单耳杯灰陶鸟喙足罐形鼎黑陶豆黑陶罐玉钺玉刀焦家遗址的玉饰出土也较多。有玉锥形物、玉坠、玉镯、玉指环、玉环等。
玉饰另外考古人员还通过研究七个大墓墓主人的遗骸,氮含量较高,说明焦家遗址的上层人摄入肉食较多;通过动物骸骨发现焦家遗址的人们吃猪肉、鹿肉、海鱼等;陶杯中发现了牛奶成分,说明当时的人可能已经开始饮用牛奶。
最后,我们以“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评委会专家对焦家遗址的评语作为结尾:焦家遗址发现了大汶口文化中期城址,面积近15万平方米,是山东地区时代最早的城址,在黄河流域也是最早的城址之一。该遗址是大汶口文化中最重要的中心遗址,规格比大汶口遗址更高,相关遗存也更全面,在该地区上承新石器时代中期的西河遗址,下联文明起源时期的城子崖龙山文化和岳石文化的城址。加之所发现的丰富的房址、墓葬、祭祀坑及灰坑,以及大批陶玉石器等遗物的发现,特别是大型墓葬区及毁墓现象的发现,展示了大汶口文化中期至晚期社会面貌的巨大变化,为我们认识黄河下游史前社会的转变及复杂化的程度,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