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有许多城邦,在治理的方式上,他们遍试了僭主制、寡头制、贵族制、共和制、民主制、君主制几乎一切的形式。他们的民主是直接民主,每个公民都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没有任命和世袭。这种雅典式的民主不仅使希腊超越了那个时代,作为人类的*治经验直接影响到了后来的罗马和欧洲。
前年,古希腊人的其中一支多利安人入侵希腊,进而吸收迈锡尼文明,希腊文明并未受损。到前年时,多利安人将其摧毁,原居克里特岛的希腊人为了躲避多利安人的侵袭,分别迁往阿提加半岛、小亚细亚等地,虽然这一段时期被称为黑暗时期,但文明也并未灭亡。他们甚至抛弃了迈锡尼的线形文字,在腓尼基文字的基础上加以改造,使文字变成一种拼写简洁实用的字母文字,在公元前六百多年时,盲人荷马便用这种新的文字将希腊人口耳相传的民间历史传说写成了《荷马史诗》,或英雄史诗,这不仅是希腊,也是西方当时唯一伟大的文学作品。尽管苏美尔文明和古巴比伦文明都有史诗传世,那都是在后世破译了楔形文字以后。《荷马史诗》是人类第一次用简洁的文字,通过纸质载体,以文学的形式,活生生地进入历史,其惊奇、其惊喜、其直观、其立体,让人如痴如醉。语言的优美、历史的波澜壮阔固然能打动人,但人物的命运和英雄的价值取舍却不是历史所能给予你的,生与死可以有不同的选择,你要观测内心。
希腊有波澜壮阔的历史,有《荷马史诗》,有民主的试验,有众多的思想巨人,有雄伟的神庙,有伟大的雕塑,有勇往直前的奥林匹克精神,它是后世欧洲文明的源泉。
中国文明或许比其他古文明稍后一些,别人说中国文明只有年,我们却说上下年,不必拘泥。中国文明得以保存,这得益于中国的地理位置很封闭。等到船舰能来到中国的海岸时,那是十九世纪的时候了。中国的面积广大,物产丰富,又有世界最多的人口。秦以后有着世界上最早最稳固的郡县制和儒家文化,在汉唐和大宋时,中国被认为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最富裕的国度。在欧洲叩开中国的大门前,中华民族及制度文化,一直不会有覆亡的危机,尽管内斗不绝,但中国汉文化的包容性极其强大,即使少数民族入侵,也被汉文化改造同化。所以中华文明是唯一未曾断绝的文明。但这绝非是中国的文明比其他的古文明优越,只能说我们得天独厚,没有与其他文明交集,而一旦交集,才发现此时欧洲已经过几百年的人文启蒙,后又经过工业革命,其文明程度远高于我们。
说希腊幸运,是希腊曾数次遭入侵,这个民族也没有灭绝,它的文化一直闪耀着璀璨的光芒。无论是苏美尔文明还是古埃及文明,古巴比伦文明还是古印度文明,随着文明的中断,其楔形文字和象形文字便湮没无闻,即使近代被破译,但人们不再使用。梵文没有被历史湮没,它一直在一些地区或一些专业内使用,但不是今天印度人普遍使用的文字。现在无法想到当时的象形文字和楔形文字在在埃及和苏美尔及巴比伦的普及程度,和漫长的几千年里为什么没有发展改进。如果这些文明中文盲率很高的话,是否又影响到它们发展的进程,因为一个国家大比例的国民都是文盲的话,统治者往往就比较轻易选择专制,而社会会更脆弱。
中国最早的字是甲骨文,后来是钟鼎文,再演化为篆文,秦统一六国后,汉字又简化为小篆,再后为隶书,整个演化的过程即为由繁到简、由象形到表意的过程。文字的载体由龟甲、兽骨、青铜器、石头组成。在《荷马史诗》由莎草纸流传时,我们的《诗三百》是写在竹简之上的。竹简只能收藏,不能流传。为了精简,我们的语言不能用口语,只能用文言,对不识字的人来说,文化的普及还要等到汉字彻底简化的那一天。尽管东汉蔡伦造出了纸,识字的门槛仍然很高。中国人识字靠硬记,西方人只会拼字母。这也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
中华民族是一个很特殊的民族,勤劳、温和、守旧,这可能是受儒教文化长期影响所致。改革开放四十年,国门大开,如今又进到一个互联网时代,受时代的洗礼,国民性已发生或正在发生改变,人们由内向性渐渐向外向性转变,在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中,一定能找到自己的优势,使中华民族永远棉延不绝,薪火永传。